遇见段楚依的第一晚,我只觉得一切都如梦似幻,莫名其妙。我看着那个女人,走近,走远,到来,离开。我觉得这一切是十足的荒诞。
刘月绮和段楚依,像是孪生姐妹一般,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。
刘多了清纯,段多了妩媚。
刘与段,前世或许有很深的渊源。
我想认识这个奇妙的女子,也许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像刘月绮,前几天我们的相遇,我有钱,而如今,一切都变了。
我曾因不屑而畏畏缩缩,而现在,我却因为对前途的未知,对突然失去一个所谓的家的感觉的心情黯淡感,飘忽成了天空中不安稳的阴云。
我对爱的理解,不甚明了。实际上我一次也没有谈过恋爱。很多人喜欢我,她们在爱我什么?爱是什么?婚姻又是什么?性、爱、陪伴、伤心、付出、存在,我一时间像是打开了一个盒子,思绪万千,我却无法理出我应该捻住的一条。
我对山田产生过感觉,产生过近似于荒谬的下流感觉。可那只是虚妄。那不是我,至少不是真的我,也许只存在于匆匆的一瞥之中。诱惑没有让剧情深入,那当事人也许会对生活产生新的理解。荣耀的不是放纵,而是克制与思索。
我最终还是决定一个人去小森。没有带刘月绮的笔记本。曾经的执念,一时间让我忍俊不禁。
啥啊,那是我啊,我吗,我呀,嗯…
我头一次觉得这世界上的女孩子很多。面容姣好,胸脯温存,略表心意,私定终身,像是演话剧一般,女孩子喜欢什么,表现什么,索求什么,我其实都清楚。我清楚她们一旦走近,也不过如此,我清楚她们一旦陷入爱情,就忘乎所以,我知道她们….
我从市区出发,先坐电车至二绪目车站,搭乘八通线,之后在水鸟町坐大巴车,车站的小姑娘,百无聊赖得在卖票,似乎全世界都是旅者,就她是关在铁窗中的人。那情景让人莫名有点可怜。可她那漫不经心的服务态度,又一时间让我觉得可恨。
人人都只是拖着一个背影,人人都有故事,人山人海,我们却互不理解啊。
我看到有个小孩子,很可爱,在大厅跑来跑去,后面追着的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。一个跑,一个追,场面童趣里富有温馨。
要上车了,人群不知觉得骚动了起来。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旅行出发的开始,我都会想到它会有结束。我不觉得这个想法,会让我的旅途蒙上阴影,我只想过好一分一秒,感受每时每刻,很多事,用心,就好。
我喜欢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,路过的人,路边的树,远方的山脉,心里的大海,我要远走了,亲爱的,再见,我要来了,我好开心。
道路窄窄的,平原不多,树木森密,阳光透过叶子变成了绿色,绿色透过窗子,人们的脸上都有一抹青春的颜色,明亮辉煌,好好啊。
希望道路没有尽头…
希望此时此刻没有终点…
希望时光将我曾经的一切,种种调匀,化淡。
我想象月绮坐在我的旁边,她让我看天空飞过的鸟,问我路牌上写的什么,指责我没有买零食,从包里翻出一本书,却用铅笔在扉页素描…
我微微转头,旁边空无一人,唯有斑驳阳光洒在那里,明暗变化,像极了月绮在叽叽喳喳,可你为何不说话?哦,你已经说啦…
我打开了窗子,清冷的山风一下子让满车的气氛活跃了起来,有人长呼了一口气,我也是。
远山长,云山乱,晓山青。人要是和青山一样,该有多好啊,永远耸立、不觉悲喜,陪着时光和星子,一代代人老去了,什么都没有留下,我小的时候,坐在家门口的石凳上,觉得石凳太可怜了,永永远远都只能待在这里,不能和我们玩,也不能在床上睡觉,也不能吃饼干… ,长大了,当我经历了一些事情,并且得知我最终会像其他人和人一样,死去的时候,我觉得我小时候真傻,原来人,才是一瞬。
花儿,宠辱不惊。
云儿,飘来飘去。
青山,亘古不变。
星子,过分晶莹。
就连萤火,也有它的夏夜。简单温存。
人有什么?有错过和遗憾。人活着的,每分每秒,都被束缚和决定着。如果我们不开心,那我们就太傻了。
我拿出水瓶,抿了一口。车子不知道要开多久,但总会到站。
开心不需要理由,那些没有钱的人,没有太多物质的家庭,不见得就不幸福。我有时候会想,要是我的父亲,是个普通人,没那么多钱,家,会不会更像一个家一点。而现在,我已经没有家了吧。我有时候很想关心妈妈,可是我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,不知道谁能疏解她的苦痛,希望她和那个男人一起以后可以幸福!谁是我的父母,我是谁的孩子,已经不重要了。生活的荒诞,有时候甚至让我们无暇顾及这些。况且,人就活这么短,按照自己的意愿,去生活才是啊。
祝愿总是美好的,祝愿为什么不是魔咒,给我们诅咒,让我们幸福永远。
我唯独想在书里寻找答案,因为我的生活里不可能有答案。这远山淡影是我的物质世界,书,就是我的精神世界。只生活在物质世界里,看山只是山,但加上精神世界,看山还是山。
身体和灵魂,总有一个要在路上。